“她,她是仙女的后代呀!快点告诉我吧!你知道,我在孵卵,我可受不了你这么吞吞吐吐呀!”
“你知道,妈妈,她一定相信了医生的话——这是你告诉我的。她相信这儿沼泽地里的花可以把她父亲的病治好。她穿着天鹅的羽衣,跟另外两个天鹅公主一起飞来了。这两个公主每年飞到北方来,洗一次澡,恢复她们的青春!她到这儿来了。现在她却不见了!”
“你有些太罗唆!”鹳鸟妈妈说。“这些蛋可能伤风呀。你把我弄得紧张起来,我可受不了!”
“我已经观察过了!”鹳鸟爸爸说。“今晚我到芦苇丛里去过一次——那儿的泥巴可以承受住我。那时飞来了三只天鹅。它们飞行的样子似乎告诉我说:’不对!这不太像天鹅;这只是天鹅的羽衣!‘妈妈,你像我一样,一看就知道;你知道什么东西是真的。”
“我当然知道!”它说。“不过快点把那个公主的事情告诉我吧!什么天鹅的羽衣,我已经听厌了!”
“你知道,沼泽中央很像一个湖,”鹳鸟爸爸说。“如果你稍微立起一点,就可以看到一部分。在那儿芦苇和绿泥巴的近旁,躺着一根接骨木树的残株。有三只天鹅坐在那上面;它们拍着翅膀,向四周观察。其中有一只脱下羽衣;我马上认出她就是我们埃及主人的公主!她坐在那儿,除了她的黑发以外,身上什么衣服也没有穿。我听到她请另外两位好好看着她的天鹅羽衣;然后她就跳到水里去采她幻想中看见在那里开着的花朵。那两位点点头,飞到空中,把那脱下的羽衣衔起来。她们把它拿去干什么呢?我想。我想她可能也要问同样的问题。她马上得到了回答,而且很干脆:那两位拿着她的天鹅羽衣飞走了!’你沉下去吧!‘她们喊着说;’你将永远也不能再穿着天鹅的羽衣飞,你将永远也不能再看到埃及了!请你在沼泽地里住下吧!‘于是她们就把天鹅羽衣撕成100块碎片,弄得羽毛像暴风雪似地在四处乱飞。于是这两位不守信义的公主就飞走了!”
“那真可怕!”鹳鸟妈妈说。“我听到真难过!不过请赶快把结果告诉我吧。”
“公主伤心地哭着,真是可怜!她的眼泪滴到那根接骨木材的残株上。这根残株就动起来,因为它就是沼泽王本人——他就住在这块沼泽地里!我亲眼看见残株怎样一转身就不再是残株了。粘满了泥土的长枝桠伸出来了,像手臂一样。于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就非常害怕起来,她想从这块泥泞地里逃走。但是这块地方连我都承受不住,当然更谈不到她了,她马上就陷下去,接骨木树的残株也沉下去了。事实上,是他把她拉下去了。黑色的大泡沫冒出来了;他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公主现在是埋到荒凉的沼泽地里去了,她永远也不能再带一朵花儿回到埃及去了。妈妈,你一定不忍心看到这情景的!”
“在这样一个时候,你不该讲这类事儿给我听!这些蛋可能受到影响呀!那个公主会自己想办法的!一定会有人来帮助她!如果这事情发生在你或我的身上,或者在我们家族的任何人身上,我们就统统都完了!”
“但是我要每天去看看会发生什么事!”鹳鸟爸爸说。它说得到就做得到。
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了。
有一天,它看到一根绿梗子从深深的沼泽地里长出来了。当它达到水面的时候,便冒出一片叶子来。叶子越长越宽;旁边又冒出一个花苞来了。有一天早晨,当鹳鸟在梗子上飞过的时候,花苞在强烈的太阳光中开出一朵花来;花心里面躺着一个漂亮的孩子——一个好像刚刚洗完澡的小女孩。她很像埃及的那位公主——鹳鸟一看见就认为她是那位公主,不过缩小了一些罢了。可是仔细想一下,它又觉得她很可能是公主跟沼泽王生的孩子,因此她才躺在睡莲的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