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想得很周到!”鹳鸟爸爸说。
“但是这所费有限!”鹳鸟妈妈说。“他们不可能连这点表示都没有。”
赫尔珈一看到它们就站起来,走到阳台上去,抚摸着鹳鸟的背。这对老夫妇垂下头来。那些年轻的鹳鸟呆呆地在旁边望着,也感到荣幸。
赫尔珈又抬起头来望了望明亮的星星,星星的光显得比以前更亮。在星星和她之间飘着一个比空气还要纯洁的形体,但是可以看得见。它在飘来了。这就是那个死去了的信仰基督的神甫。他也是来参加她的婚礼的——从天国里来的。
“天上的光华灿烂,超过地上所有的一切美景!”他说。
美丽的赫尔珈温柔地、诚恳地祈求——她从来没有这样祈求过——准许她向天国望一眼,向天父望一眼,哪怕一分钟也好。
于是他把她在和谐的音乐和思想的交流中带到光华灿烂的景象中去。现在不仅在她的周围是一片光明和和谐的音乐,而且在她的内心里也是这样。语言无法把这表达出来。
“现在我们要回去了;客人在等着你!”他说。
“请再让我看一眼吧!”她要求着。“只看短短的一分钟!”
“我们必须回到人间去,客人都快要走光了。”
“请再让我看一眼——最后一眼吧!”
美丽的赫尔珈又回到阳台上来。但是屋子外面的火炬已经没有了,洞房里的灯也灭了,鹳鸟也走了,客人也不见了,新郎也没有了,一切在瞬息间都消逝了。
赫尔珈的心里这时起了一阵恐怖。她走过空洞的大厅,走进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去。这儿睡着一些陌生的武士。她打开一个通到自己卧房的房门。当她正以为她在走进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是在花园里面。这里的情况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天空中现出了朝霞,天快要亮了。
在天上过的三分钟,恰恰是地上的一整夜!
于是她看到了那些鹳鸟。她喊着它们,用它们的语言讲话。掴鸟爸爸把头抬起来,听着她讲,然后便向她走近来。
“你讲我们的语言!”它说。“你想要什么呢?你为什么在这儿出现呢——你,陌生的女人?”
“是我呀!——是赫尔珈呀!你不认识我么?三分钟以前我们还在阳台上一起讲话呀!”
“那是一个误会!”鹳鸟说。“你一定是在做梦!”
“不是,不是!”她说。于是她就提起威金人的堡寨,沼泽地和回到这儿来的那次旅行。
鹳鸟爸爸眨了眨眼睛,说:“那是一个老故事。我听说它发生在我曾祖母的曾祖母的那个时代里!的确,在埃及曾经有过那样一个公主;她是从丹麦来的,不过她在结婚那天就不见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是好几百年以前的事!你自己可以在花园的石碑上读到这个故事。那上面刻着天鹅和鹳鸟;石碑顶上就是你自己的大理石像。”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赫尔珈看见它,了解它。她跪下来。
太阳出来了。像在远古的时代里一样,青蛙一接触到它的光线就不见了,变成一个美丽的人形。现在在太阳光的洗礼中,同样一个美丽的、比空气还要纯洁的人形——一条光带——向天上飘去!
她的身体化作尘土。赫尔珈站过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朵萎谢了的莲花。
“这就是那个故事的一个新的结尾,”鹳鸟爸爸说。“我的确没有想到!不过我倒不讨厌它。”
“不过我们的孩子们对它会有什么意见呢?”鹳鸟妈妈问。
“是的,这倒是一个重要的问题!”鹳鸟爸爸说。
(18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