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不错!”法官先生紧接着说。“您那个手提箱连同您的钱,还有您那把牙刷,就在我们这里。站在这里的那个人,您就是把手提箱交给他拿的。他的名字叫弗朗蒂歇克·国王。说实在的,我,还有博乌拉先生正要判处他死刑,因为他抢劫并杀害了您。”
??“您这是什么话!”不认识的人说。“这么说,你们逮捕了他这个可怜人?也好,钱分文不少,不然他会花掉的!”
??法官先生于是站起来庄严地说:
??“法庭业已查明,弗朗蒂歇克·国王没有偷,没有骗,没有侵占,没有抢,也没有拿走交给他拿的一元、一角、一分,也就是说,分文未拿。虽然后来查清,他本人根本没有一个子儿买面包,买绞丝面包,买圆圈面包,买圆面包,买饺子,买饼干或者任何可以果腹的谷类食物,亦即拉丁文称为cercalis的东西。法庭受权声明,弗朗蒂歇克·国王没有犯杀人罪,即拉丁文称为homicide的罪,他没有犯谋杀、毒杀、杀人未遂、抢劫、使用暴力、窃盗以及一切居心不良的罪。正好相反,他正义、高尚,一日一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要归还给原主一百三十六万七千八百一十五元九角二分和一把牙刷。根据上述情况、我宣布恢复他的自由并消除对他的一切怀疑,阿门……真见鬼,朋友们,我变得话多了,对吗?”
??“好了,好了!”不认识的人说。“现在应该让这位诚实的流浪汉发言了。”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弗朗蒂歇克·国王谦虚地说。“我有生以来没拿过别人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掉在地上的苹果!我就是这个脾气。”
??“那么,兄弟,”不认识的人说,“你在流浪汉中间和在所有的人中间,简直是一只白老鸦②。”
??“我也这么说!”警察博乌拉先生跟着说。你们当然已经注意到了,他直到这时候还没开过口。
??弗朗蒂歇克·国王于是又恢复了自由。由于他诚实,那位不认识的人赏给他一笔钱.让他可以买房子,在房子里可以有张桌子,在桌子上可以有个盘子,在盘子里可以来点煎香肠。
??可是弗朗蒂歇克·国王的口袋有个大窟窿,这些钱漏掉了,于是他又一无所有,不名分文。他重新到处流浪,一路上演奏肠子,同时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叫他做白老鸦呢。
??夜里他溜进一个荒废的岗棚,睡得像只土拔鼠③。等到天亮,他把头钻出来一看,只见阳光普照,遍地沐浴着新鲜的露水,岗棚前的栅栏上呆看一只——你们想是什么?——一只白老鸦。弗朗蒂歇克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白老鸦,于是盯住它看,也忘了舒一口气。它全身白得像刚下的雪,眼睛红得像红宝石,脚是粉红色的,它正在用嘴梳理羽毛。它一看见弗朗蒂歇克,张开翅膀像是县飞走,但还是留下来没动,用红宝石似的眼睛怀疑地看着流浪汉那个乱莲蓬的头。
??“喂,你呀,”它忽然说起话来,“不会用石头扔我吧?”
??“不会,”弗朗蒂歇克说,只是奇怪老鸦怎么会说话。“老天爷啊,怎么,你会说话?”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老鸦说。“我们白老鸦什么都会说。黑老鸦只会呱呱地叫,但我爱说什么就能说什么。’“你别吹牛!”弗朗蒂歇克很惊讶。“好,你说说这个字眼吧:‘瓜果’。”
??“瓜果,”那老鸦说。
??“你再说说这个字眼:‘王国’”弗朗蒂歇克说。
??“王国,”老鸦跟着说。“好,现在你看到我会说话了吧?我们白老鸦可非同寻常。普通老鸦只能数到五,但白老鸦能数到七!你自己听听吧:一,二,三,四,五,六,七!你会数到多少?”“嗯,数到十也行,”弗朗蒂歇克说。“你别吹牛!你数给我听听。””哼,我还能这么说:九个行业不嫌多,还需要有第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