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么我去,”科尔巴巴先生回答说。
??他轻轻地哼哼着说:“向前,向前,向前、走着一名光荣的邮递员。”一、二,向右转,他一直向那座小房子走去。在那儿一个明净的小窗子旁边,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始娘,她在一块布上滚边。
??“上帝保佑您身体健康,玛任卡小姐,”科尔巴巴先生向她打招呼说。“您是在给自己缝新娘衣服吧?”
??“不是,”玛任卡难过地回答说,“我在给自己缝下葬穿的衣服。”
??“不得了,”科尔巴巴先生关心地说,“唉唉唉,神的侍者啊,呀呀呀,神圣的殉教者啊。也许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小姐,您难道是病了?”
??“我没病,”玛任卡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苦恼得心都碎了。”
??她把手按着心口。“不过我苦庙
??“天老爷啊!”科尔巴巴先生叫道。“等一等,玛任卡小姐,您先忍耐着点,别让您的心碎了。请问您为什么这样伤心呢?”
??“因为已经一年零一天,”玛任卡小姐轻轻地说,“因为已经一天加一年,我一直在等着一封信,可这封信总是不来。”
??“别伤心,”科尔巴巴先生安慰她说,“我在邮袋里把一封信装了整整一年零一天,却找不到收信的人:怎么样,玛任卡小姐?我把它交给您吧!”科尔巴巴先生把信交给她。
??玛任卡小姐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邮递员先生,”她轻轻地说。“这封信也许不是寄给我的,信封上没写姓名地址!”
??“您把里面的信看一看吧,”科尔巴巴先生回答说,“如果不是给您的,还给我就是了。”
??玛任卡小姐用哆嗦的手把信拆开、刚一读,她的两颊就泛起了红晕。
??“怎么样?”科尔巴巴先生问道。“这封信还给我还是不还给我?”
??“不还给您!”玛任卡小姐高兴得满面红光,嘟嘟囔囔地说。“邮递员先生,我等了整整一年零一天的信正好是这一封。我不知道怎样谢您才好,邮递员先生。”
??“我来告诉您怎样谢我吧,”科尔巴巴先生回答说,“您付给我两个克朗的欠资费,因为信上没贴邮票,明白吗?主耶稣啊,我带着它跑了整整一年零一天.就为了给邮局追回这两个克朗!好,那就谢谢您啦,”他一边收下两个克朗一边说。“不过小姐,那边有个人正在等着您的回音呢。”
??他朝司机弗兰齐克那边点点头,弗兰齐克正站在屋角,一叫就过来。
??当弗兰齐克先生去取回音的时候,科尔巴巴先生坐在穿黑衣服的先生身边,对他说;
??“一年零一天,我带着这封信跑来跑去,这很值得:第一,我什么没见过啊:都是些美丽的地方,——比尔森也好,戈日策也好,塔博尔也好……瞧,弗兰齐克先生不是已经回来啦?很清楚:这种事情当面谈,比寄不写姓名地址的信要容易解决多了。”
??弗兰齐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他的两眼在笑。
??“我们要走了吗,先生?”
??“走吧,”穿黑衣服的先生回答说,“先把邮递员先生送回邮局去。”
??司机坐在驾驶盘后面,一踩起动器,把车一开,汽车就像在梦境中一样轻飘飘地开走了。速度表上的指针一开车就马上停在120公里这个数字上。
??“汽车跑得很好,”穿黑衣服的先生很满意地说。“它跑得这样好,因为开车的是一位幸福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