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开车的是位愁眉苦险的司机,”穿黑衣服的先生沉着脸回答说。
??“哦,”科尔巴巴先生低声说,“请问这位司机先生又为什么这样愁眉苦脸呢?”
??“因为他在整整一年零一天以前寄出一封信,却没有收到回信,”穿黑衣服的先生说。“您知道吗,他写信给他心爱的人,可是她不给他回信。因此他想,她不爱他了。”
??科尔巴巴先生一听这话,就叫起来:
??“请问您的司机是不是叫弗兰齐克?”
??“对,他是叫弗兰齐克,弗兰齐克·斯沃博达先生。”那愁眉苦脸的先生回答说。
??“那位小姐是不是叫玛任卡?”科尔巴巴先生紧接着问。
??这回是愁眉苦脸的司机回答。
??“不借错,是叫玛任卡,玛丽亚·诺瓦利娃——忘掉我的爱情的那个负心女子正是叫这名字。”他伤心地叹着气咕噜了一声。
??“哈哈,”科尔巴巴先生高兴地叫着说,“我的朋友,这么说您就是那个蠢材,那个傻瓜,那个呆子,那个笨蛋,那个糊涂虫,那个憨大,那个蠢木头,那个木头人,那个蠢货,那个寿头,那个鸡毛掸子,那个椰莱头,那个废物,那个没头脑,那个吹牛鬼,那个神经病,那个疯子,那个混蛋,那个梦游病人,那个荒唐家伙,那个粗心鬼,那个邋遢鬼,那个丢三落四的人,那个南瓜,那个马铃薯,那个小丑,那个小花脸,那个傻猫,那个木头滑稽人,那根面条,那个流口水,那个小鬼,把一封信扔进邮箱却不写姓名地址,不贴邮票?先生们!我能有幸跟你们相识,真是太高兴了!您倒说说看,玛任卡小姐到现在还没收到您的信,她怎么会给您回信呢?”
??“我的信在哪里,在哪里?”司机弗兰齐克叫起来。
??“您倒是告诉我玛任卡小姐住在哪里,”科尔巴巴先生回答说。“至于信嘛,您放心好了,它马上就能一直飞到她那里去的。我的老天爷!整整一年零一天,我用邮袋装着您的那封信到处走,去找您这位玛任卡小姐!好了,我亲爱的小伙子,您马上,立刻,这就告诉我玛任卡小姐的地址,我赶紧走去把这封信送给她。”
??“您不用走了,邮递员先生!”穿黑色衣服的先生说。“我用车把您送到那里去。好,弗兰齐克,加大油门,把车开到玛任卡小姐那儿去吧。”
??他话还没说完,司机弗兰齐克已经加大油门,汽车往前直冲,天啊,一个小时开七十公里,八十公里,一百公里,一百一十公里,一百二十公里,一百五十公里,越开越快.汽车高兴得又是唱,又是叫,呜呜呜,咕咕咕,穿黑衣服的先生得用双手捂着帽子不让它飞走,科尔巴巴先生得用双手紧紧抓住座椅,弗兰齐克大叫着说:
??“我们开得快吧,啊?一百八十公里!天啊,我们不是坐车,是在空中飞。你看路落在后面了:哈哈,我们长出翅膀啦!”
??他们就用这种一百八十七公里的速度飞驰,看见了前面一个漂亮的白色小村庄——一点不错,这是利布尼亚托夫!——弗兰齐克说:
??“到了!”
??”那么停车吧!”穿黑衣服的先生说,于是汽车在村口栅栏旁边停下来。
??“这辆‘布加蒂牌’汽车跑得可不坏!”那位先生满意地说。“好,邮递员先生,现在您可以去把信送给玛任卡小姐了。”
??“让弗兰齐克先生自己去亲自把信里写的话告诉她不是更好吗?因为信里整整写错了八个字!”
??“不行!”弗兰齐克反对说。“我不好意思见她,因为那么久,她连我的一封信也没收到。她一定已经把我志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爱我了,”他难过地加上一句。“请您去吧。她就住在那座小房子里,它的窗子明净得像井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