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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5-27 作者:伊丽莎白·恩赖特
银顶针的夏天(17)
  


  “那后来怎么样了?”杰伊问道。他的眼睛里因兴奋而闪着光。加妮特会说他是嫉妒这个男孩的独立和冒险的生活。不过,她是不会嫉妒他的,除了他的勇敢和冒险精神。
  “从那以后我就过得很差了,”埃里克说,又皱起了眉头,“我不喜欢回忆或谈论那些事。不过我还是挺过来了,我总会这样的!”
  天已经很晚了。辉煌的火光和浓重的阴影给了那个地方一种奇怪的性质。此刻你会觉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听着,”加妮特的父亲忽然说道,“你似乎像个有些常识的人,或许我的农场可以雇用你一段时间。我正在盖一座新的牲口圈,虽然杰伊是个非常出色的帮手,我想如果我有两个男孩而不是一个帮助干活的话,我的完工会快得多的。你想试试吗?”
  埃里克的脸上放起光来。“我非常乐意这样做,”他回答道,“我会像个小公牛似的干活,我发誓我会的。”
  “我会尽我所能地付你工钱的,”加妮特的父亲说道,“你会有地方住和有饭吃的。”
  “有另外一个男孩在身边真是太好了。”杰伊说道。
  三个兄弟,加妮特想。她会喜欢这样吗?她以为她会的,但不能肯定。不过有一个以那样的方式来自树林的陌生人而且被雇用,仍然是件令人兴奋的事。
  她现在感到很疲倦,于是离开了那些男人和男孩们,任由他们交谈着,自己偷偷溜回那棵大稠梨树下钻进了她的毯子里。夜晚她头顶的天空一片漆黑、广阔无垠,而夜晚的声响已越来越小。这是世界上最安静的时刻,好像万物都警惕地屏住呼吸,等待着白天的开始。
  当她醒来时,万物已蒙上了重重的露水。第一缕火红的阳光接触到潮湿的地面,使它的闪光带上了许多道彩虹的颜色。石灰窑的火光现在似乎已经变得苍白而微弱了,在日光的照射下已显得有些暗淡。附近杰伊和埃里克正在酣睡,父亲和弗里博迪先生在树下正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弗里博迪先生鼾声如雷,而梅杰则是除她之外唯一醒着的。它发现了一种新的香味,正迫不及待地穿过草地追寻着,一边摆动着耳朵一边闻着。
  “梅杰!”加妮特低声叫道,那狗摇摆着走到她的跟前,把它的黑色的、凉凉的鼻子伸到她的手上。它的皮毛已被露水湿透了。
  她站起来,把新鲜的咖啡放到壶里,又爬上那通向窑顶的狭窄的小路。在她回来的路上,她停了下来,好奇地低下头看着埃里克。她认为有他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也许是件很好的事。他的短短的上唇和又钝又歪的鼻子即使在睡觉时也有一种倔强不羁的样子,她知道他那闭合的眼皮后面隐藏的是一双清澈而沉感的眼睛。是的,那是张讨人喜欢的脸,只是太瘦了。他整个人都太瘦了:锁骨像一副衣架一样露出来,尖尖的腕关节从过短的袖口突出来。
  她的注视使他醒了过来,眼皮一下子就打开了,他的脸又容光焕发了,眉毛迷惑不解地交织在一起。
  加妮特大笑了起来。“我不是怪物,”她解释道,“不要这么多疑。我是加妮特·林登,你将和我们一起回家,你想在那里住多久就住多久。记起来了吗?”
  “哎呀,我还以为那是个梦呢。”埃里克感到宽慰地叹了口气。
  弗里博迪先生震天动地的鼾声把他自己吵醒了,他内疚地惊跳起来。
  “刚才几乎睡着了。”他说道。
  加妮特和埃里克面面相觑。他们的嘴抽动着,笑得喘不上气来,他们使劲抑制着。他们闹了个不能让对方知道的笑话,忽然他们知道了他们原来是朋友。
  七点钟的时候他们听到豪泽家的人坐着卡车已经到了一英里远的地方。默尔和西塞罗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大声唱着,因为他们自以为唱得很好。
  “他们俩谁也不会成为流行歌手。”弗里博迪先生说道,这时歌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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